文丨化妆品报记者 肖红

“一个多月时间才补贴1500元？我不如去打工。”

“上班族不配。”

“晒黑了花1500块白不回来。”

“好便宜，还要连续34天去打卡······”

近日，一则“华西医院招募化妆品试用者补贴1500元”的消息在网络引起小范围关注，引发网友热议。

《化妆品报》记者了解到，四川大学华西医院化妆品评价中心发布消息称，招募满足相关测试条件的18~60岁的健康男性或女性成为美白祛斑化妆品免费试用者，实验为期38天（其中34天需到中心测试或涂抹样品），测试部位为背部，试用者需可接受背部皮肤使用人工光源进行晒黑。据悉，试用者完成项目后可获得交通补贴1500元。

而从网友对“1500元交通补贴”的反应可以窥见，随着化妆品功效宣称要求趋严，化妆品功效检验检测机构招募志愿者面临着较大困难。“难招人，招人贵。”多家化妆品检测机构的相关负责人告诉《化妆品报》，“人”已经成为化妆品人体功效评价试验的一大难题。

难招人！

随着中国化妆品行业已进入功效评价时代，人体试验需求暴增。

“检测需求太旺盛导致的最大阻力就是化妆品人体功效评价试验受试者的招募问题。”多家检测机构的相关负责人告诉记者，志愿者招募难主要原因在于基数小、门槛高、周期性严格等不确定性因素。

“粥多僧少”，招募渠道、群体狭窄

根据最新的《化妆品功效宣称评价规范》中的“化妆品功效宣称评价项目要求”，祛斑美白、防晒、防脱发、祛痘、滋养、修护等6项功效宣称只能通过人体功效评价试验方式进行功效宣称评价。“新规发布之前，只有防晒产品需要做人体功效评价。”华中某化妆品检测机构市场部负责人王薇（化名）表示，由于目前国内志愿者资源有限，在人力成本上涨的情况下，检测机构提高价格争相“抢夺”志愿者成为常态。

据国家药监局官网信息，目前化妆品注册和备案检验检测机构共有304家，其中能承接人体功效评价的有29家。记者梳理发现，谱尼测试、斯坦德检测、宁波海关技术中心等众多检测机构均发布过志愿者招募信息，其中不少检测机构一月一发，招募志愿者频次较高；同时，部分机构还明确标注了报酬、礼品等各种补贴和福利以此来吸引志愿者。

王薇告诉《化妆品报》，其所在检测机构目前尚未涉及祛斑美白、防晒、防脱发、祛痘等特殊功效评价检测。而一般性的化妆品功效评价多面向大学招募志愿者，招募一个志愿者成本在200元到300元之间。“平均在280元，急招志愿者报酬可能会超过300元。”

宁波海关技术中心相关负责人张楚（化名）介绍，除了面向学校招募志愿者，宁波海关还在社区、医院附近设置招募点，并且会通过微信群、朋友圈转发招募信息等方式进行志愿者招募，设立志愿者储备库。“虽然有意在人流量大的地区进行招募工作，但是现在志愿者仍然存在较大缺口。”张楚告诉记者，志愿者难招导致很多检测项目难以开展。

“愿意来做志愿者的人本身基数就少，”慧翌质量技术服务有限公司首席咨询师秦培华表示，志愿者难招原因之一在于“报酬很微薄”，同时由于试验周期长，时间限制和距离因素也会影响志愿者招募，“加上大多数适龄人员都有正规工作，不太愿意为了几百块钱做志愿者。”

招募特殊功效化妆品试用者难上加难

除了志愿者群体的主观因素，招募化妆品试用者的相关要求和规范等客观条件也进一步提高了招募志愿者的门槛。

首先，志愿者参与测试需先经过筛选。“不同检测项目，对志愿者的年龄和皮肤要求也有所不同。”王薇告诉记者，特殊功效化妆品试用者需经过筛选，如祛痘项目需要志愿者的脸上有符合相关条件的痘痘；抗皱产品则需要志愿者脸上有较明显的皱纹等。

张楚同样表示，在筛选志愿者时，需要医生等专业人员进行辅助判断该人员是否符合检测项目的相关要求，“所以一般项目只需要30个人，但我们通常会招募35人以应对突发情况。”

其次，志愿者参与测试具有周期性。王薇介绍，根据相关要求，如果某一志愿者参加了美白测试，就不能同时参加其他功效评价测试，或者在某一身体部位进行相关测试后，同一时间不能使用其他部位进行同一测试；同时在上一个测试结束后，同一志愿者还需要休息约2周以上，才能再参加其他的测试，“这也导致志愿者招募难上加难。”

此外，心理负担进一步导致招募特殊化妆品试用者受阻。“有些祛痘、敏感肌志愿者，存在加重痘肌、敏感肌的顾虑，可能并不愿意接受产品试用”。张楚告诉记者，部分试用者会对新产品存在不信任感，害怕新品产生危害等，“因此，大多数志愿者都会选择那些时间短、压力不大的项目，比如保湿、舒缓等。”张楚说，“这也直接导致美白祛斑、祛痘等特殊功效的志愿者更加难招，成本也会比普通功效志愿者更高。”

秦培华进一步表示，在志愿者基数本身就小的情况下，愿意参加特殊功效实验的志愿者更是“凤毛麟角”，加上实验室开展人体功效评价试验，需要严格遵循《世界医学协会赫尔辛基宣言》原则和相应的评价办法，这些要求规范一方面保障了化妆品人体功效评价试验志愿者的健康、安全，另一方面也客观上导致了志愿者难招。

“志愿者储备库”难扩容

除了志愿者不充足，不少机构现有志愿者群体存在人员年龄结构差不多、肤质多样性不足、可参与项目区间小等问题。“现在的首要问题是对志愿者储备库进行扩容”，张楚表示，在考虑志愿者是否满足入选条件时，还需进一步争取招募不同年龄结构的人员。

王薇同样表示，大学生群体肤质相对单一，“可能满足祛痘、防晒等项目的要求，但是在美白祛斑、祛皱等项目上，可能存在样本不足等问题。”王薇介绍，从长远看，检测机构为自己的志愿者储备库扩容是重中之重。

招人贵！

新法规对行业的影响正一步步加深，其表现之一就在于第三方检测机构推出针对各项功效宣称的检测报价暴涨。

据了解，6项人体功效检测最贵的是防脱，市场价在23-27万元之间；其次是祛斑美白，费用在17-23万元；祛痘费用在5-16万元之间；相对于防脱，防晒的检测相对便宜，价格在5-8万元之间。

值得注意的是，不同功效评价的费用从几到几十万不等，而志愿者招募的费用在其中占了大头。

“以价格在12万元左右美白祛斑项目为例，招募志愿者的成本在8万到9万元之间。”张楚告诉记者，“价格最贵的防脱项目，志愿者招募成本也超过了14万元。”张楚介绍，近年来，检验检测机构招募志愿者的成本持续攀升，“前两年普通志愿者成本在200元左右，现在变成了500元，企业客户接受不了高成本，志愿者还难招。“

“志愿者的费用问题，需要检测机构在志愿者与企业之间达成一种平衡。”张楚表示，当前情况下，需要达成这种平衡无疑是困难的。

不过，对于部分具备检测资质和拥有独立检测机构的化妆品企业而言，志愿者招募和成本并不构成太大阻力。记者走访广东芭薇生物科技股份有限公司时了解到，作为具备独立第三方检测机构资源的生产企业，芭薇旗下的员工形成了庞大的志愿者群体。芭薇悠质检测负责人李适炜告诉记者，芭薇员工近千名，通常情况下，志愿者都可以在工厂内部进行招募，此外，为不断扩充志愿者库，悠质检测也会面向社会招募更多的志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