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化妆品报见习记者 邹欣晨

3月22日晚，三位女性化妆师走出英国广播公司（BBC）的总部大楼，接受《泰晤士报》记者Tom·Whipple的专访。在刚刚结束录制的纪录片《Computer Says No》（计算机说不）中，她们讲述了自己被AI开除的这段“荒谬但真实的经历” 。

据《泰晤士报》报道，这三名化妆师为雅诗兰黛公司M·A·C品牌工作，在休假结束返工时，她们被要求重新完成一系列测试，以评估她们能否继续胜任目前的职位。随后，这些化妆师被告知“你们被裁员了”，而这一切的依据都来自电脑算法的自动判断。

“这太荒谬，太难以置信了。” 其中一名化妆师Anthea在纪录片中说，“我们工作努力，业绩称得上闪闪发光，从未得到过任何负面评价和公司的警告——现在一切都被一个电脑程序毁了——甚至没有人给我们解释一下，为什么我们没有通过这个程序的审核。”

化妆师Onieka对同事的说法表示赞同，并补充说：“我以为我们的考核过程会被录像，然后由专业人士审查，并标记出我们做错的地方。事后我发现情况并非如此，根本没有活人看过我们的视频，全都由电脑的算法决定。”

化妆师们还质疑了该测试的专业性，她们表示，视频测试全程都没有要求化妆师进行实际操作演示，而是让她们口头描述过程。“我想，如果我的熟客走进M·A·C的柜台，并说，‘嗨Anthea，能给我画个烟熏妆吗？’我当然应该首先拿起我的化妆刷和工具包，而不是说，‘好的女士，让我现在占用您十分钟为您口述一下这个妆容的具体操作流程吧。’” Anthea在《泰晤士报》的采访中讽刺道。

她们也曾尝试过走公司的上诉流程，但得到的结果只是“或多或少地复制和粘贴了关于算法和人工智能得出的同一句判断，以及包含15000个数据点的程序代码。”另一位化妆师Lizzie说，“对我来说，这根本不是一个有用的答复。”

雅诗兰黛方面则称，所有面试者都事先被告知，测试过程将涉及电脑主导的技能评估。并表示“使用AI审核与人类决策同步进行，会产生更公平的结果。我们将坚持继续这样做。”

该审核程序由HireVue公司创建，据《泰晤士报》报道，许多欧美公司都在招聘中使用该程序，以使其更容易过滤和评估工作申请，它能对受试者的回答内容与微表情进行测量，并将结果与其他员工给出的数据进行比较。

HireVue首席执行官兼董事长Kevin·Parker在《泰晤士报》采访中“辩解”道，公众对与人工智能有关的一切都过分关注了，这并不值得让人们担心。但他同时也承认，自2020年以来，HireVue已经不再在其软件中使用面部分析，“随着时间的推移，面部分析对评估的贡献越来越小。”他说。

在《泰晤士报》报道中，其他受访人士纷纷表示，电脑算法侵犯了工人的尊严，议员们则呼吁立法，“工会正敦促议会制定新的法律来控制人工智能。” 记者Tom·Whipple写道。

雅诗兰黛随后在《Cosmetics Business》（化妆品商业志）上发表了一份声明，声明中称：“M·A·C英国和爱尔兰部门的愿景是成为世界上最具包容性和多元化的美容品牌，并成为多元化人才的首选雇主。我们在任何时候都尊重我们的员工和候选人。我们致力于在所有有关就业的决策中避免主观偏见介入。”

声明中还表示：“我们公司有专业的团队，他们负责将客观的绩效相关数据和其他定性反馈叠加在一起，这些数据占就业评估的大部分，而面部分析在员工总体评估中所占的比例远低于1%（实际上为0.25%）。因此，任何关于面部识别技术在M·A·C英国和爱尔兰部门、或雅诗兰黛英国和爱尔兰部门的就业决策中发挥了决定性作用的说法，都是错误的。”

目前，三名化妆师已与雅诗兰黛达成庭外和解，无论是在《泰晤士报》还是BBC的采访中，她们都没有透露自己获得的具体赔偿数额。